我一手握方向盘,一手翻下遮阳板,出租车钻出三公里长的沿江高速隧道,光线顿时刺眼。恍惚间,我看见副驾驶座上,戴着白手套的薛维,摸出上学用的饭盒喝水,身前蛇皮口袋松开,又黑又硬的煤锹铁柄斜露出来。我下意识一踩脚刹,车身乱抖,握方向盘的左手微颤,断了四年的小指,愈合成半圆肉结,隐隐作痛。车随路转,沿江而行,两岸层层叠叠的墨绿柑橘树,截流多年的大江似一面巨镜,静水深流,恍如隔世。我吁了口气,右手指着远处山麓,断壁残垣间几排新建村居,隐隐露出一角碧瓦飞檐,我对薛维说,看,老诗祖祠没拆!对岸就是兰溪河,赶上轮渡过江,再开十一公里到兰矿。
薛维一路沉默,拉链上衣,蓝运动裤,仍是 ……阅读全文